在睡觉!!!!!!

一只暖猫

【朋我】荒田 (二)

反射弧长得编阴扣。

——


我感觉手心都冷了。

虽然同学的叙述给我打了个预防针,我至少有点心理准备,何况还没进宅子,再等会装备也齐了,但我压根没想到同学会在只欠东风的时候消失了,大白天的,任何征兆都没有。

即使我从小就听秦一恒的那套方术理论长大,耳濡目染,渐渐变得和他一样神经质,不算半仙也算四分之一的人精,可要我一个人面对反常情况的机会少之又少,结果这次突然遇到了,吓得全身上下冒冷汗。

根据多年和半仙朋友神游人间的经历,我知道人不可能在地球上瞬移或消失,污秽倒有可能。可污秽会开车,会炒股?那还不成了业界泰斗,秦二家早该破产了。没准这只是同学的一个玩笑,躲去哪了装消失,所谓的情景再现,或者往坏处想,他出了什么意外,不小心碰到什么老辈留下的防贼机关,到了无法求救的地步。于是我扯着嗓子叫了他几声。

话音刚落,我就后悔了,万一他这是被劫持,那我岂不是下一个目标。但想想也不对,秒秒钟的事,那速度得有多快。

这时一阵微风从我鼻子下面过去,好像把声音都吹跑了,大概是心理作用,我觉得自己没从那阵风里呼吸到空气,弄得胸闷。

我撑着胆子又喊牛市来了,手握拳头,眼睛紧盯宅子拐角,要窜出来个啥还能勉强肉搏。然而几分钟之后,什么也没出现,也没有同学的回音。

寂静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连鸟叫都听不到了。

人一慌就没法思考了,我得打电话通知秦一恒。我摸了摸裤兜,里面只有一把宅子的备份钥匙,还是过来之前同学给的,手机和背包都放在他车上。当初想只是绕着宅子走走,不会有什么事,而现在我恨不得把自己掐死。

有了盯狗笼丢同学的前车之鉴,以及防范于未然,这次我贴着花坛的边沿,一步一步挪到大门口。拐过弯,再走一两分钟就能看见围门了,同学的别墅四周全是围墙,只有大门那里是用黑色的双开铁栏门围着,有二十来米宽,像我以前高中学校的大校门,又高又精致,全部打开能容纳一辆解放卡车横着通过。之前嫌开门太费事,于是同学把车停在外面,我们从旁边的小门进来的。

我探头去看,发现门口一片泥泞。


车和公路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田,无数的水田,一望无际的泥巴色。

卧槽,老子被拐了。

然后我猛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,扇得特别重,几乎整个人都扭了起来,再看,外面还是这样的景象,于是破口大骂,狗日的,哪个种田的死不瞑目拖老子下水。入行之后我比以前随机应变了不少,在我的记忆里,这种情况大概是遇到了鬼打墙或者被遮了眼。

大多污秽都听不得粗野话,越是肮脏下流的东西越不敢接近,甚至是它们引起的环境信号改变,那些也会随着咒骂而消失,类比秦一恒说过的脏厕所,现在我就是满嘴喷粪。


一件事的前因后果,经过反复推敲,层层剖析,最终被认定无误,它就成了常理,于是人们也有了掌握一切的自信。然而某一天常理被颠覆了,措手不及,惊慌失措,往往让人恐惧的不是反常本身,而是意识到之前的自信感是多么虚幻。

我骂得快虚脱了,口水吐了不下十口,结果门外的景况没有丝毫变化。开始我还有点信心,既然遇到了灵异事情,又有破解的办法,按着教科书上的做,怎么着也得见点效果吧。

最后我实在憋不住,有一茬没一茬的想,这同学纯粹拿我这个股市菜鸟开玩笑,整了个超大的海报贴在那。于是我壮起胆子靠近大门,扒着铁栏,把脚伸出去踩了一脚泥巴,然后故作镇定退回来。我掂了掂新百伦鞋子上抠下来的黑泥,是真的。

这时一个渗人的念头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,难道不是同学消失了,而是我消失了?

好像坐汽车在里面打个盹一样,汽车里的环境没有变化,而外面的景象已经从上一站变到下一站了。我不得不把这个地方重新定义,我,江烁,遇到了灵异事件没错,却不知道是什么原理,然后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被困住了,没准还能找到月工和狗的尸体,然后加入他们的行列。

周围仍旧寂静,白光高照,似乎比之前还亮。


秦一恒,你娘的,快来救我!

我无声呐喊,这回只能靠自己了。


我绕着宅子重新走了一圈,没有变化。也许情况越糟糕人就越冷静,宅子本身就有问题,既然莫名其妙到了这个地方,也应该有莫名其妙出去的办法。大门外的水田是不能走了,顺着出去不知道会走到哪,自然而然,我将视线放到宅子的房门上。

那是两扇深漆色的门,门外有四阶台阶,和宽大的宅子相比,阳光之下竟然有点阴冷,我总觉得像棺材的椁。

钥匙对上锁芯,看来同学对宅子的事很敏感,直接反锁了两圈。我双手推过去,左边那扇纹丝不动,而右边倒有往里开的趋势,当下心生疑惑,这种双开门的设计一般都是正中上把锁,从古代大宅沿用至今,以前是在正中挂把门闩,现在换成了两边双扣的大锁,只要按理说只要一把钥匙,两边都能打开。

咚。

冷风溢出,门往里推了约莫一个巴掌宽的窄缝,中途就被什么堵住了,发出一声闷响。

阳光投进半边,模模糊糊印出了挡门的东西,看样子好像是个人的轮廓。如果外面那些不可思议的变化没有发生,我现在立马就可以把门后的东西揪出来,把同学骂个狗血淋头。可门从一开始就是从外反锁的,他根本不可能躲进去以后再锁门,也就是说,这个东西应该早就立在这里了。

难道左门推不开的原因也是这个?

我倒吸一口冷气,一边强迫自己不要和污秽的电磁波对上信号,一边把手收回来,定定打量了它几分钟。

三个月工消失有一个月了,如果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困上这么久,早该挂了,所以我判断它应该是什么物件,可能是出事以后同学为了改风水搬进去的。要这玩意是镇宅雕像,这么大一块该有几百斤,带门平过去推不动,用点力从他脑袋顶上推过去,下座为支点,直接推倒不成问题。

于是我把手从那个窄缝里伸进去,里面漆黑一片。以前看过一些恐怖片,一般那些人把手伸进什么洞里摸东西或者开机关,背景配乐瞬间沉寂,然后下一秒就会发生恐怖的事。

还好,我的手没被什么蛰到或者断了,也没有直接穿过去。我顺利的摸到了那个东西,只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我愣了几秒,终于弄明白这种隐隐约约的奇怪到底怎么回事。


这玩意是热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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